其冯瀛王:冯道。
以雕刻木版的方式印刷书籍,唐朝时期尚且还没有盛行这种方式,自从冯道奏请开始印制五经之后,传统的典籍,便都是这种印刷版本了。庆历年间,有个百姓名为毕昇,又发明了活字印刷术。他的方法,是用胶泥刻字,犹如铜钱边缘那么薄,每个字作为一个印,然后再用大火烧它以使其变得坚硬。事先要设置一块铁板,并在上面涂抹一层用松脂腊和纸灰之类制成的材料。想要印书的时候则将一个铁制的模型放置在铁板上,然后便在模型中密集地排列字印。一个铁模子满了之后就是一版,然后再拿着它去火上烤,板上的材料稍微有些融化的时候,再用一个平板覆盖在上面,那么字印便平如砥了。如若只是印制两三本书,这种方式就不见得简便容易了;如若印几百本上千本书,这种方法是极为神速的。活字印刷通常需要两块铁板,一块铁板在印刷的时候,另一块铁板就需要排列好字。这一块印刷刚刚结束,另一块铁板就已经准备完毕了。这样交替使用,瞬间就可以准备妥当。每个字都有好几个印,比如之、也等类的字,每个字有二十多个印,以备一个铁板中会有重复的。不用的时候则用纸贴住字印,每一个韵的字为一贴,并用木架来贮存。有一些生僻字而平日里又没有备下的,则在使用的时候现场雕刻,并用草火烧制,瞬间就可以制成。活字印刷术之所以不使用木头制作,是因为其纹理有疏有密,沾水就会变得高低不平,而且还很容易和板上的材料混合在一块,无法取下来。不如使用烧泥的方式,用完之后,再用火烤以使得材料融化,然后再用手擦拭,字印自然就脱落了,而且还不会沾上脏污。毕昇死后,他的字印被我的侄子所收藏,至今还都保存在家中。
淮南人卫朴精于历术,一行之流也。《春秋》日蚀三十六,诸历通验,密者不过得二十六、七,唯一行得二十九;朴乃得三十五,唯庄公十八年一蚀,今古算皆不入蚀法,疑前史误耳。自夏仲康五年癸巳岁,至熙宁六年癸丑,凡三千二百一年,书传所载日食,凡四百七十五。众历考验,虽各有得失,而朴所得为多。朴能不用算其 ,推古今日月蚀,但口诵乘除,不差一算② 。凡大历悉是算数,令人就耳一读,即能暗诵;旁通历则纵横诵之。尝令人写历书,写讫,令附耳读之,有差一算者,读至其处,则曰:“此误某字”,其精如此。大乘除皆不下,照位运筹如飞,人眼不能逐。人有故移其一算者,朴自上至下,手循一遍,至移算处,则拨正而去。熙宁中撰《奉元历》,以无候簿所 ,未能尽其术。自言得六七而已,然已密于他历。
其不用算:不使用计算工具。一算:一个数。
所候簿:观测记录。
淮南人卫朴精通历法,如同唐朝僧一行那般的人物。《春秋》一书中关于日食的记载有三十六处,各个历法家通加验证,比较精密的也不过是推测出了二十六七次,只有僧一行推算出了二十九次;卫朴乃推算出了三十五次,独有庄公十八年的那一次日食,古今历法中都没有符合其日期规律的,怀疑是《春秋》一书记述错误。自从夏代仲康五年癸巳岁,到熙宁六年癸丑,总共三千二百零一年,书中所记载的日食,总共有四百七十五次。依据各种历法进行考验,虽然各有得失,但卫朴所得到的次数是最多的。卫朴可以不使用测算工具,便可以推算出古今的日食月食,只用口算来计算加减乘除,竟然不差一个数。但凡正式的历法书籍都是一堆的算术、数字,卫朴让人在耳边读上一遍,就能够将其背诵下来了;对于民间的一些历法书籍他也可以纵横背诵。他曾经让人抄录历法书籍,写完之后,便让人在他耳边诵读一遍,其中有算错一个数的,读到这个地方时,卫朴则会说:“此处的某字是错误的”,卫朴的精妙算术已经达到如此地步。他在运算的时候即便是大的数字也可以不一一运算下去,只需要对着数字就可以运筹如飞,让人眼花缭乱无法跟上。有人故意将一个数字的位置移动了一下,卫朴自上而下,用手摸了一遍,到了被移动的位置时,就直接将这个数拨正了。熙宁年间卫朴编撰了《奉元历》,因为没有实际观测记录,所以卫朴的才能并没有全部发挥出来。卫朴也自称这部书的可靠性也只有六七层,然而却已经要精密于其他的历法书籍了。
钱氏据两浙时其 ,于杭州梵天寺建一木塔,方两三级,钱帅登之② ,患其塔动。匠师云:“未布瓦,上轻,故如此。”乃以瓦布之,而动如初。无可奈何,密使其妻见喻皓之妻,赂以金钗,问塔动之因。皓笑曰:“此易耳。但逐层布板讫,便实钉之,则定不动矣。”匠师如其言,塔遂定。盖钉板上下弥束,六幕相联如胠箧。人履其板,六幕相持所 ,自不能动。人皆伏其精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