滥良善:使良善之民受冤屈。
劳而下困:徒劳无功使百姓困苦不堪。
货:货币。《周礼·秋官·职金》:“掌受士之金罚、货罚,入于司兵。”郑玄注:“货,泉贝也。”
量(liáng)能授官:根据才能授予官位。量,衡量,根据。
审:慎重。《吕氏春秋·音律》:“审民所终。”高诱注:“审,慎。”
大凡偏才的人,全都是只有一种特长。譬如糖以甘为名称,酒以苦为实质。所以偏才在一个具体职位上能够发挥其长处,制弓的工匠处理木材游刃有余。而放在治理国家的重任上则会显出其短处。同时兼做陶器就做不成了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偏才在一个具体职位上,会和其他的人合力获得治国的成就。掌盐的调制咸味,掌醋的调制酸味,则五味可以调成。就像木工制木,土工制墙,则房屋可以建成。而治理国家的重任,则要求用具有普遍意义的方法调动百官的能动性。因为水没有味道,所以能够调和五味。就像国君体行平淡,则百官可以发挥各自作用。再有,一个国家中有习俗影响和教育感化的不同,百姓有激烈和平和的不同,各地方风俗不同,地力有强有弱,民风有激烈有平易。而人才的各种能力不同,所以用他们执政就会有得有失。用简单治理平易则成功,用简单治理繁多则失败。所以实行用王道教化政治的人适合统理国家大政,平易简约能获得天下之至理。用他们治理小事,就是不合时宜,不切实际。法网稀疏则大奸巨猾会逍遥法外。实行用智谋权术治理修护政事的人适合治理纷乱,事物全都得到整治,繁琐混乱得到理顺。让他们治理安定局面,则会失去安定。督促过严,百姓感到不便。实行权术谋略政治的人适合治理危难局面,权术谋略没有固定之法,所以能够排除祸患解除危难。让他们治理常态局面,则不会出现奇迹。治理手段繁多,百姓不安。实行与众不同政治的人适合治理奢侈,用超过限度的手段,整饬侈靡之风。让他们治理民俗的弊端,则会使百姓受到摧残。习俗落后而整治过严,则百姓会受到残害。实行谐和政治的人适合治理新创立的局面,新政权礼制衰减,只是凑合而已。让他们治理旧局面,则会造成虚假不实。凑合的教化,徒有礼仪之名,没有礼仪之实。实行公正苛刻政治的人适合纠察奸佞狡诈,严酷不够,奸乱之行不止。让他们治理边境地区,就会造成百姓逃亡。民众惧怕严法,容易叛逃。实行威慑刚猛政治的人适合讨伐叛乱,乱民凶暴忤逆,不严厉不能制服。让他们治理善良的百姓,就会对百姓残暴不仁。治理严猛人民受害,良善蒙受冤屈。实行推崇技艺政治的人适合治理富足的地区,以技艺使国强民富。让他们治理贫瘠的地区,则会徒劳无功使百姓困苦不堪。改换钱币,人民失去生计。所以应当根据才能授官,对此不可不谨慎行事。具有以上种种才能的人,都是偏才。有的人能说不能做,有的人能做不能说。有智谋之长则擅长言辞,以技能见长的人则善于行动。至于兼备多种才能的国家栋梁之才,能言能行,所以是众多人才中的杰出人物。
人君之能,异于此。平淡无为,以任众能。故臣以自任为能,竭力致功,以取爵位。君以用人为能。任贤使能,国家自理。臣以能言为能,各言其能,而受其官。君以能听为能。听言观行,而授其官。臣以能行为能,必行其所言。君以能赏罚为能。必当其功过也。所能不同,君无为而臣有事。故能君众材也。若君以有为代大匠斲,则众能失巧功不成矣。
人君之能:指任用群才的君主,怀有不偏不倚的中庸平淡之心,发挥各种人才的能力。
自任:用自己的能力去建功立业,取得官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