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重耳回答秦使说“承蒙你国君慰问我亡臣重耳我失位出亡在外父
公子重耳回答秦使说:“承蒙你国君慰问我亡臣重耳。我失位出亡在外,父亲又死了,不能够回国参加丧礼在父亲身边悲哀痛哭,劳你国君替我担忧。父亲死去是何等的不幸,我怎敢有别的想法,辜负你国君慰问的好意呢?”说完,对秦使叩头而不拜谢。哭了一回就站起来,起来以后就不再和使者私下谈话了。
秦使子显把这些情况回报给穆公。穆公说:“多仁爱的公子重耳!对使者叩头而不拜谢,表明他还没有做晋君的继位人,所以用不着拜谢。哭了一回才站起来,表明他对父亲的爱慕思恋;起来后不再和使者私下谈话,表明他避开了自己的利益。”
杜蒉扬觯 《礼记》
(檀弓下)
知悼子卒,未葬。平公饮酒,师旷、李调侍。鼓钟。杜蒉自外来,闻钟声,曰:“安在?”曰:“在寝。”杜蒉入寝,历阶而升,酌曰:“旷饮斯!”又酌曰:“调饮斯!”又酌,堂上北面坐饮之。降,趋而出(10)。
【注释】 知(zhì)悼子:晋大夫,名,知庄子的儿子。悼是他的谥号。平公:晋平公,名彪。师旷:晋国的乐官。李调:晋平公的近臣。侍:作陪。鼓钟:敲钟。钟,乐器。杜蒉:《左传》作“屠蒯”,晋国的宰夫。蒉、蒯,均读kuǎi。寝:寝宫。古时天子的叫燕寝,诸侯的叫路寝。历阶:登阶。此句意为登石阶上去。酌:斟酒。堂上北面坐饮之:古时候人君的位置朝南臣子见君时则面向北。杜蒉北面而坐,就可以面向国君行臣礼了。坐,即跪。因为古时席地而坐,坐时两膝跪在席上,屁股坐在脚后跟上,屁股稍稍离开脚后跟就成为跪了,所以跪也叫坐。但坐不可叫跪。(10)降:下阶。趋:快走。
平公呼而进之,曰:“蒉!曩者尔心或开予,是以不与尔言。尔饮旷何也?”曰:“子卯不乐。知悼子在堂,斯其为子卯也大矣!旷也,太师也,不以诏,是以饮之也。”“尔饮调何也?”曰:“调也,君之亵臣也,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,是以饮之也。”“尔饮何也?”曰:“蒉也,宰夫也。非刀匕是共(10),又敢与知防(11),是以饮之也。”平公曰:“寡人亦有过焉,酌而饮寡人。”杜蒉洗而扬觯(12)。
公谓侍者曰:“如我死,则必毋废斯爵也(13)。”至于今,既毕献,斯扬觯,谓之杜举。
【注释】 曩者:刚才。子卯不乐:夏桀以乙卯日死,商纣以甲子日亡,古人把它叫做疾日,所以做国君的不举乐。在堂:指知悼子的灵柩还放在家里没有下葬。斯其为子卯也大矣:古时候国君对于卿大夫,人刚死不举乐,人刚下葬不吃肉。悼子是亲近的大臣,死了还没有下葬,人君的哀痛,应当甚于桀纣的疾日,所以说大于子卯。太师:乐官之长。诏:告诉。亵(xiè)臣:轻慢的近臣。疾:疾日,犹言恶日、忌日。宰夫:主管国君膳食的小官。(10)匕(bǐ):古代指饭勺。(11)与(yù):参与,与闻。知:知谏。防:防闲。敢与知防,是说杜蒉不过是一个宰夫,又敢参与谏争防闲之事,这是越级行为。(12)扬:举起。觯(zhì):古时饮酒用的器皿。(13)爵:酒器,和觯意思相同。此句意思:一定不要扔掉这个酒杯。
【译文】 知悼子死了,还没有下葬,晋平公就喝酒,师旷和李调作陪,敲钟奏乐。这时宰夫杜蒉从外面走进宫来,听到钟声,问道:“他们在哪儿?”有人说:“在寝宫内。”杜蒉走进寝宫,从石阶上去,到了席前。斟了一杯酒,说:“师旷喝了这杯。”再斟了一杯,说:“李调喝了这杯。”再斟了一杯,自己在堂上朝北跪下,一口喝干,就起身下阶,快步走出去了。
平公喊他进来问道:“杜蒉!刚才你的用意可能是要开导我,所以我没有先问你。你叫师旷喝酒是什么意思?”杜蒉说:“平常遇到子卯的日子,国君尚且不奏乐;现在知悼子死了还没有下葬,这比子卯疾日更重要了。师旷是乐官之长,他不把这层意思对您说,所以要罚他。”平公又问:“你要李调喝酒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杜蒉说:“李调是您宠信的近臣,但为了自己贪图吃喝,竟忘了您的疾日,所以也要罚他。”平公说:“那么,你喝酒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杜蒉说:“我不过是一个宰夫,不专心拿着刀子、勺子来供给饮食,竟敢参与诤谏防闲的事情,所以也要罚我自己。”平公说:“我也有过失啊,你也倒一杯酒来罚我吧!”杜蒉把酒器洗了以后,举着罚酒献上。
平公对左右侍从说:“如果我死后,一定不要扔掉这个酒杯。”所以到现在,晋国每逢宴饮将完,一定要举起这酒杯,叫做“杜举”。
苏秦以连横说秦 《国策》
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:“大王之国,西有巴、蜀、汉中之利,北有胡貉、代马之用,南有巫山、黔中之限,东有殽、函之固。田肥美,民殷富,战车万乘,奋击百万,沃野千里,蓄积饶多,地势形便,此所谓天府,天下之雄国也。以大王之贤,士民之众,车骑之用,兵法之教,可以并诸侯,吞天下,称帝而治。愿大王少留意,臣请奏其效。”
【注释】 本篇选自《战国策·秦策一》。原书无小标题。这个篇名是选文者定的。《国策》:即《战国策》。这是一部战国时代的史料汇编,作者无考。流传到现在的本子是经西汉学者刘向编辑的,分为东周、西周、秦、齐、楚、赵、韩、魏、燕、宋、卫、中山十二国,共三十三篇,可细分为四百九十七章。书名也是刘向所定。此书主要记载战国策士的言论和活动,肯定了他们在政治上的地位和作用。它记事上继《春秋》,下迄楚汉之际,保存了许多重要史料(司马迁写《史记》时,从中选取了不少材料),但也有夸张和虚构的地方,不尽与史实相符。《战国策》又是一部历史文学的杰作,在人物形象的描写上,深刻具体而有个性,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水平。语言生动形象,气势充沛。苏秦:战国时东周洛阳(今河南洛阳东)人,字季子。连横:西方的秦国与太行山以东的个别国家联结起来,以打击其他国家。这是一种分化六国,使之服从秦国的策略。秦惠王:秦国的国君,名驷(前337—前311年在位)。巴:今四川省东部地区。蜀:今四川省西部地区。汉中:今陕西省南部地区。胡:这里指北方匈奴族居住地区。貉(hè):兽名,毛可制裘(皮衣)。代:今山西、河北二省北部,其地产马。巫山:山名,在今四川巫山县以东。黔(qián)中:地名,战国时楚地,后为秦所有,在今湖南西北部和贵州东部地区。限:险阻。殽:山名,在今河南洛宁县西北。函:函谷关,在今河南灵宝县西南。奋击:奋勇作战的武士,即精锐的军队。天府:自然条件优越,形势险固,物产富饶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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